第052章 游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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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2章 游泳
邢忘心心念念的游泳教學, 這幾天都被福福的事情耽誤了，眼看著馬上就到周日，柳南春就來了, 他抓緊時間道：“要不咱們周六去吧, 周六下班早。”
“行。”唐書蔚對這件事本身並沒有多少想法，此時正抱著福福給它順毛。
福福瞇著眼睛打呼嚕, 兩只前爪揣在懷裏。
周六，學校游泳館。
唐書蔚坐在岸上, 用腳尖點了點水面, 現在還是半下午，正是熱的時候，所以水溫正合適。
邢忘站在水中, 朝著她張開手道：“我抱著你下來。”
泳池的水大概到他肚子那裏，水波晃動，唐書蔚有點不敢下去, 她摟住他脖子，一點點往下滑。
邢忘悶悶笑了笑，胸腔振動，把她抱緊了些，帶到水裏。
水漫到胸下, 唐書蔚有一種要喘不過氣來的感覺，她牢牢抓緊邢忘的手臂, 一刻也不敢松。
邢忘知道她有些害怕，扶著她說：“你先試一下憋氣, 看能憋多久。”
唐書蔚點點頭, 閉上眼捏著鼻子就一頭紮進水裏，不帶一點猶豫。
邢忘在她憋氣時替她數著秒數, 數到33時，唐書蔚突然擡起頭，大口喘著氣，將臉上的水都捋幹凈。
她剛才憋氣的時候也在自己心裏數了時間，知道大概是半分鐘，水波一陣一陣地推過來，唐書蔚覺得自己馬上都要站不穩。
邢忘道：“你抓著岸邊，可以嘗試一下讓自己飄起來。”
憋氣，唐書蔚還敢，但讓她在水中雙腳離地，這對她來說就極有挑戰性，她苦著臉聽話地緊緊扶住岸邊，卻怎麽也不敢嘗試飄起來。
“沒事的，我會抱著你的。”邢忘道。
但這種事情怎麽說呢，就像是去游樂場坐過山車，明明已經到了站臺，也知道不會有危險，但心裏還是會打顫。
唐書蔚覺得，從她下水起，從來沒有那一刻讓她的腳趾這麽有抓握力，哪怕是分開一點點間隙都比較困難。
邢忘慢慢勸道：“沒關系的，你試一試。”
唐書蔚也覺得來都來了，總不能一直在這僵著，心裏動搖，正想要讓自己“隨波逐流”的時候，突然被濺了一頭一臉的水。
她睜開眼睛去看，旁邊不知道是誰，直接從岸上紮到水裏，如游魚一般游走了，他們也就看到個背影，徒留他們二人在原地生氣。
邢忘伸手幫她把臉上的水擦幹凈，皺著眉趁著臉往那邊看想要看清楚是誰。
唐書蔚也不想兩個人好端端的來玩，卻窩一肚子火，把他視線拉回來道：“算了沒事，我現在試試飄起來，你可千萬抱住我。”
邢忘聞言笑了笑，將雙臂放到她肚子下，支撐著她的身體。
唐書蔚先是一只腳離地，再慢慢擡起另一只，擡到僅剩大拇指的腳趾還在苦苦撐著。
這種關頭就需要別人幫一把，邢忘手上使力將她整個人往上擡了擡。
唐書蔚臉埋在水下，整個人都飄起來，堅持幾秒後趕緊下來。
邢忘笑道：“是不是還挺簡單的？”
能夠成功做出這個動作，唐書蔚自己也覺得高興，笑得明媚，露出整齊的牙齒。
“我再試一下。”
邢忘依舊將手放在她腹下。
一回生二回熟，她再次飄起來就顯得利落很多，也不怎麽猶豫。
一連幾次之後，唐書蔚也有些沾沾自喜，對著邢忘道：“這次你別扶我了，讓我自己試試。”
邢忘笑：“好。”
人在得意時最容易失誤，唐書蔚一時大意竟沒有成功飄起來，在水中掙紮起來，好在邢忘一直觀察著她的情況，不敢有絲毫分心，見狀立馬抱穩她，但她還是意外嗆了幾口水。
唐書蔚皺著眉使勁咳嗽，那架勢，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。
邢忘瞧著有些心疼，立馬道：“今天就到這吧，明天再學。”
但唐書蔚卻覺得剛剛那不過就是一次小失誤，而且在學習上怎麽能遇到一點挫折就開始打退堂鼓呢？她搖了搖頭，堅持道：“再練一會兒。”
邢忘知道她下定了決心的事情，很難輕易改變，只好答應，心裏卻在責怪自己剛才沒有保護好她。
唐書蔚等緩過來後，又將手搭在岸邊，這下子邢忘卻是說什麽也不願意放手讓她自己嘗試了。
就在這時，旁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：“師兄？”
聽著聲音有些熟悉，邢忘扭頭看過去，是他們實驗室裏的方多韌。
方多韌表情明顯有些驚喜：“師兄你也來游泳啊。”
邢忘微微笑著點點頭。
外人過來，唐書蔚也不好再繼續練，也站起來看向他，突然皺眉：“剛剛是你突然跳到水中的？”
方多韌聞言有些懵，摸著後腦勺應了聲：“應該……是我吧？”
唐書蔚看泳衣就知道是他，錯不了。若是二人不認識，她還能說一嘴，但現在他明顯和邢忘有關系，她倒是不好說什麽了。
方多韌看向邢忘問：“這是嫂子？”
邢忘點點頭，表情淡淡道：“這裏是公共泳池，你剛才那樣子炸水會嚇到別人，很沒有禮貌。”
被人這樣子說，方多韌也有些沒面子，臉上的表情也不像一開始的熱情，但他畢竟還有求於他，所以仍是虛心道：“是是，我下次註意。”
說完轉了話題，笑問：“師兄是來教嫂子游泳的吧？我剛剛在旁邊看到了。”
這種私人時間被打擾，邢忘已經有些不悅，但想著他是同專業的師弟，暑假畢業後又要留校，以後還要在一起共事，便敷衍道：“對。”
其實若是一開始，方多韌沒有先炸水，他也不會對他這麽冷淡。
方多韌打眼一瞧就知道二人現在不是很歡迎他，於是笑道：“那師兄你們玩，我再去游一圈。”說完又游走了。
被這麽一打岔，唐書蔚瞬間不是那麽想學了，說：“咱們也回去吧，福福估計都餓了。”
說起福福，邢忘笑道：“你一天不知道要餵它幾頓，它怎麽會餓的這麽快？”
唐書蔚理直氣壯：“就是因為一天餵的次數多，隔了這麽久不餵，它才會不習慣啊。”
她總有自己的理由，邢忘說不過她，也就不和她爭辯，先上岸去把厚毛巾拿過來，披到她身上。
在水裏時還不覺得有什麽，這一上來，忽然就感覺到了溫度差，水沾在身上，再來一陣風吹一吹，瞬間冷得她打了個激靈。
到家後，剛打開門就看到福福站在門口，歪著頭看他們，張大嘴巴沖著二人喵喵叫，看來是聽到了他們的上樓聲，特意過來等著的。
唐書蔚鞋都來不及換，就把它摟在懷裏用下巴蹭它的小腦袋。
在泳池裏玩了一圈回來，二人都有些餓了。
邢忘從櫃子裏拿出餅幹說：“你先吃一點墊墊肚子，我現在做飯。”
“好。”唐書蔚結果餅幹吃，一邊吃一邊跟福福玩，毫不誇張地說，福福真是她遇到過的最聰明的貓了，而且還親人。
唐書蔚檢查它後腿上的傷口，給它換藥，過程中，它一只乖乖的，連叫一聲都不叫，實在是疼的狠了，就伸出小舌頭在她手上舔一舔，倒刺滑過掌心，不疼但有些癢。
她摸了摸它的小腦袋說：“換了藥好得快，再養一段時間，我們福福就能正常走路了。”
也不知道福福有沒有聽懂她的話，喵嗚一聲後又將腦袋放到地板上，靜靜看著她動作。
唐書蔚重新將紗布紮起來，拍了拍它的頭說：“換好了，過來給你餵東西吃。”
晚上吃飯時，唐書蔚想起來一件事，她之前好像見過方多韌，在學校周年慶典上，那個一直圍在趙教授旁邊的人。
邢忘想了想，道：“好像是他。”
此事便翻過去不談。
周日，柳南春如約過來，得知唐書蔚已經跟邢忘學習過了，氣得她要錘他，但想想他也不是她親哥，隨作罷，但免不了要跟唐書蔚抱怨。
“哥哥真討厭，明明說好了我教你的，他還非得提前教你。”
唐書蔚看著她笑：“其實我也沒學會呢，就學了一點憋氣。”
邢忘見她拆臺，氣哼哼的，但因為外人在，到底沒說什麽。
柳南春立馬說：“那我們今天還去學吧，哥哥游泳肯定沒有我好，他教你那麽久，你都沒學會，跟著我學，保證一小時就會了。”她拍著胸脯保證，表情特別像是後世那些傳播成功學的專家。
唐書蔚一個沒忍住笑出聲。
柳南春以為她不相信，急切道：“真的，我們老師可厲害了，我跟著他學，學會了好多，哥哥游泳都是在河裏瞎學的，不成體系！”
體系都出來了。
邢忘也沒想到她為了擡高自己還會拉踩他，一時有些吃驚，但又覺得她熟悉，這不就是唐書蔚小時候的樣子嗎？怪不得她這麽喜歡她。
他搖搖頭失笑，去廚房給她們準備吃的喝的。
柳南春現在恨不得立馬拉著她過去給她師範，唐書蔚連連笑道：“我相信相信，只是昨天實在是累了，下次吧，好嗎？而且今天天氣陰陰的，水溫肯定不高，別回頭游泳沒學會，反而把自己搞生病了，那到時候三舅媽可要殺過來質問我了。”
她說的很有道理，柳南春又將身體塌下去：“好吧。”
這時福福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睡醒出來，甩了甩毛爬到唐書蔚身上。
柳南春見到它驚呼：“小貓！你們什麽時候養的？好可愛！”
唐書蔚擼著福福的下巴回說：“前幾天。”她把過程告訴她。
柳南春聽完後有些心疼地看著小貓：“我也想養小貓的，但我媽媽不讓，說想養得等我考上大學以後才能養。”
她想伸手去摸福福，但又不敢。
唐書蔚道：“它性格很好不咬人的，你摸一下看看。”
柳南春看了她一眼，在她的引導下遲疑地將手放到福福身上。
小貓身上特有的軟軟的柔柔的觸感令她驚喜不已：“福福，你叫福福對嗎？福福好乖啊。”
每一個被貓征服的人類都會露出如此不值錢的一面，唐書蔚笑：“你要不要抱抱它？”
“可以嗎？”
唐書蔚把福福輕輕放到她腿上。
福福來家裏這麽幾天，已經養出了一點肉，不像一開始那麽瘦了，沈甸甸的一小坨，被它蹲著的地方溫溫熱熱的。
柳南春已經徹底拜倒在福福的魅力之下，連帶著對唐書蔚都沒那麽熱情了。
唐書蔚起身去廚房看邢忘在幹什麽。
邢忘見她過來，往她嘴裏塞了一小塊哈密瓜：“嘗嘗甜不甜。”
今天早上他買早飯時帶回來的，她點點頭：“很甜。”
邢忘抿起唇笑了笑，眼睛往柳南春那邊瞟了一眼，她正和福福玩得開心，顧不上這邊。
見狀，他迅速在她唇上點了一點，隨後笑說：“是很甜。”
唐書蔚見他這麽大膽，輕輕拍了拍他笑道：“你也不怕被你妹妹看見。”
邢忘笑而不語。
唐書蔚去翻櫃子問：“早上的那個餡餅還有嗎？”她現在又有些餓了。
“有。”邢忘點頭，越過她幫她拿出來。
這個餡餅是在外面買的，豆腐餡的，用面皮包起來後再放到油鍋上煎，一口下去，外皮酥脆，過了那一層後，裏面口感軟而韌，味道很不錯。
不過現在有些涼了，邢忘道：“我給你熱一下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她拿著餅咬了一口，“還行。”端著切好的哈密瓜出去。
邊走邊道：“下午世英約我一起去逛街，你在家看著福福吧。”
說完坐下又對柳南春道：“下午咱去逛街。”
“好啊。”柳南春沒有異議。
但邢忘意見可就大了，問：“我不能去嗎？”
唐書蔚詫異地看他一眼：“我們女孩子逛街，你去幹嘛。”見他表情不對，她又補充道：“下次再帶你。”
事已成定局，邢忘雖然有些不開心，但也沒有再說什麽，過去把福福抱過來不給她們看。
迎著她們驚訝的眼神道：“不是讓我看著福福嗎？我正在按照你說的做。”
唐書蔚笑：“讓你下午看，又沒讓你現在把它抱走。”
邢忘充耳不聞，摸著福福的小腦殼。
他把小貓抱走了，唐書蔚跟柳南春只好邊吃瓜邊聊天。
不知怎麽的就聊到了柳向南身上，柳南春道：“他說要考滬大。”
“挺好，離得近。”以柳向南的成績，她覺得滬大對他來說應該不難。
柳南春撇嘴道：“才不好呢，我媽現在光念著讓我跟二哥學，也考滬大，我才不考呢。”
唐書蔚笑：“那你準備考什麽學校？”
她想了想回道：“我要跑遠一點，讓我媽嘮叨不到我。”
唐書蔚失笑：“那三舅媽可要想你的。”
生長環境不同，柳向南小時候跟著父母在北方吃過很多苦，所以回到滬市後發奮學習，目標院校也在離家近的滬大，而柳南春從有記憶起就一直在滬市，所以她反而想去其他城市看看。
帶著小表妹一起逛街的事情，唐書蔚已經提前跟趙世英說過了。
趙世英看到柳南春笑：“好久沒跟這麽大的孩子一塊玩了。”
唐書蔚打趣她：“是不是又想起你以前班上的學生了？”
“是啊，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。”
“能玩能樂的。”
趙世英有一瞬間的失落：“估計早把我忘了。”
“哪有，前幾天還來找我問，趙老師現在在幹什麽呢。”
趙世英這才又重新笑起來：“算他們還有良心。”
柳南春問：“趙姐姐以前也是老師嗎？”
“是啊，不過我前段時間辭職了。”
柳南春有些好奇：“為什麽啊？”
趙世英笑著解釋了下緣由，柳南春聽完後有些若有所思。
唐書蔚笑道：“你趙姐姐唱歌很厲害的，回頭給你聽一聽她唱的歌。”
“好啊。”
——
鹹鴨蛋一般腌個三十天左右就差不多了。這天，羅奶奶和羅爺爺親自把腌好的鹹鴨蛋送到家屬樓。
上次來過後，她現在知道唐老師住在哪幢哪戶了，直接上去敲門。
唐書蔚打開門沒想到竟是她過來了，連忙把邢忘叫過來幫忙拿鴨蛋。
“不是說做好了讓言心跟我說一聲就好嗎，您怎麽親自過來了？這這麽重。”唐書蔚把人迎進來，給倒了杯溫水，雖是晚上，但太陽還沒下山，還曬著呢。
羅奶奶笑呵呵的：“我們閑著也是閑著，哪還要麻煩您再跑過去一趟，而且就這幾十個鴨蛋，也不重。”他們做慣了勞動的，這點重量對他們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麽。
唐書蔚等他們喝完了水後，又喊邢忘給切瓜。
羅奶奶見人要忙活起來招待他們，連忙起身說：“瓜就不吃了，言心一個人在家呢，我們也不放心。”
唐書蔚想想也是，他們特意趕在她下班時過來，羅言心估計正一個人在家寫作業。
也就不多留他們，但執意讓他們把瓜帶上：“拿回去給言心吃，現在天氣正熱呢，吃點瓜解解熱，也能更專註地學習。”
羅奶奶也知道她這些話都是托詞，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把瓜拎回去，一直推脫也不好，便把瓜收下了，笑道：“那我們也就不跟您客氣了。”
等二人走後，唐書蔚去把陳茵和王嫂子她們的鴨蛋給各自送過去。
回來後數著自己的鴨蛋直樂：“今天晚上煮粥吧，配鴨蛋吃。”
“好。”邢忘笑著答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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邢忘心心念念的游泳教學, 這幾天都被福福的事情耽誤了，眼看著馬上就到周日，柳南春就來了, 他抓緊時間道：“要不咱們周六去吧, 周六下班早。”
“行。”唐書蔚對這件事本身並沒有多少想法，此時正抱著福福給它順毛。
福福瞇著眼睛打呼嚕, 兩只前爪揣在懷裏。
周六，學校游泳館。
唐書蔚坐在岸上, 用腳尖點了點水面, 現在還是半下午，正是熱的時候，所以水溫正合適。
邢忘站在水中, 朝著她張開手道：“我抱著你下來。”
泳池的水大概到他肚子那裏，水波晃動，唐書蔚有點不敢下去, 她摟住他脖子，一點點往下滑。
邢忘悶悶笑了笑，胸腔振動，把她抱緊了些，帶到水裏。
水漫到胸下, 唐書蔚有一種要喘不過氣來的感覺，她牢牢抓緊邢忘的手臂, 一刻也不敢松。
邢忘知道她有些害怕，扶著她說：“你先試一下憋氣, 看能憋多久。”
唐書蔚點點頭, 閉上眼捏著鼻子就一頭紮進水裏，不帶一點猶豫。
邢忘在她憋氣時替她數著秒數, 數到33時，唐書蔚突然擡起頭，大口喘著氣，將臉上的水都捋幹凈。
她剛才憋氣的時候也在自己心裏數了時間，知道大概是半分鐘，水波一陣一陣地推過來，唐書蔚覺得自己馬上都要站不穩。
邢忘道：“你抓著岸邊，可以嘗試一下讓自己飄起來。”
憋氣，唐書蔚還敢，但讓她在水中雙腳離地，這對她來說就極有挑戰性，她苦著臉聽話地緊緊扶住岸邊，卻怎麽也不敢嘗試飄起來。
“沒事的，我會抱著你的。”邢忘道。
但這種事情怎麽說呢，就像是去游樂場坐過山車，明明已經到了站臺，也知道不會有危險，但心裏還是會打顫。
唐書蔚覺得，從她下水起，從來沒有那一刻讓她的腳趾這麽有抓握力，哪怕是分開一點點間隙都比較困難。
邢忘慢慢勸道：“沒關系的，你試一試。”
唐書蔚也覺得來都來了，總不能一直在這僵著，心裏動搖，正想要讓自己“隨波逐流”的時候，突然被濺了一頭一臉的水。
她睜開眼睛去看，旁邊不知道是誰，直接從岸上紮到水裏，如游魚一般游走了，他們也就看到個背影，徒留他們二人在原地生氣。
邢忘伸手幫她把臉上的水擦幹凈，皺著眉趁著臉往那邊看想要看清楚是誰。
唐書蔚也不想兩個人好端端的來玩，卻窩一肚子火，把他視線拉回來道：“算了沒事，我現在試試飄起來，你可千萬抱住我。”
邢忘聞言笑了笑，將雙臂放到她肚子下，支撐著她的身體。
唐書蔚先是一只腳離地，再慢慢擡起另一只，擡到僅剩大拇指的腳趾還在苦苦撐著。
這種關頭就需要別人幫一把，邢忘手上使力將她整個人往上擡了擡。
唐書蔚臉埋在水下，整個人都飄起來，堅持幾秒後趕緊下來。
邢忘笑道：“是不是還挺簡單的？”
能夠成功做出這個動作，唐書蔚自己也覺得高興，笑得明媚，露出整齊的牙齒。
“我再試一下。”
邢忘依舊將手放在她腹下。
一回生二回熟，她再次飄起來就顯得利落很多，也不怎麽猶豫。
一連幾次之後，唐書蔚也有些沾沾自喜，對著邢忘道：“這次你別扶我了，讓我自己試試。”
邢忘笑：“好。”
人在得意時最容易失誤，唐書蔚一時大意竟沒有成功飄起來，在水中掙紮起來，好在邢忘一直觀察著她的情況，不敢有絲毫分心，見狀立馬抱穩她，但她還是意外嗆了幾口水。
唐書蔚皺著眉使勁咳嗽，那架勢，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。
邢忘瞧著有些心疼，立馬道：“今天就到這吧，明天再學。”
但唐書蔚卻覺得剛剛那不過就是一次小失誤，而且在學習上怎麽能遇到一點挫折就開始打退堂鼓呢？她搖了搖頭，堅持道：“再練一會兒。”
邢忘知道她下定了決心的事情，很難輕易改變，只好答應，心裏卻在責怪自己剛才沒有保護好她。
唐書蔚等緩過來後，又將手搭在岸邊，這下子邢忘卻是說什麽也不願意放手讓她自己嘗試了。
就在這時，旁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：“師兄？”
聽著聲音有些熟悉，邢忘扭頭看過去，是他們實驗室裏的方多韌。
方多韌表情明顯有些驚喜：“師兄你也來游泳啊。”
邢忘微微笑著點點頭。
外人過來，唐書蔚也不好再繼續練，也站起來看向他，突然皺眉：“剛剛是你突然跳到水中的？”
方多韌聞言有些懵，摸著後腦勺應了聲：“應該……是我吧？”
唐書蔚看泳衣就知道是他，錯不了。若是二人不認識，她還能說一嘴，但現在他明顯和邢忘有關系，她倒是不好說什麽了。
方多韌看向邢忘問：“這是嫂子？”
邢忘點點頭，表情淡淡道：“這裏是公共泳池，你剛才那樣子炸水會嚇到別人，很沒有禮貌。”
被人這樣子說，方多韌也有些沒面子，臉上的表情也不像一開始的熱情，但他畢竟還有求於他，所以仍是虛心道：“是是，我下次註意。”
說完轉了話題，笑問：“師兄是來教嫂子游泳的吧？我剛剛在旁邊看到了。”
這種私人時間被打擾，邢忘已經有些不悅，但想著他是同專業的師弟，暑假畢業後又要留校，以後還要在一起共事，便敷衍道：“對。”
其實若是一開始，方多韌沒有先炸水，他也不會對他這麽冷淡。
方多韌打眼一瞧就知道二人現在不是很歡迎他，於是笑道：“那師兄你們玩，我再去游一圈。”說完又游走了。
被這麽一打岔，唐書蔚瞬間不是那麽想學了，說：“咱們也回去吧，福福估計都餓了。”
說起福福，邢忘笑道：“你一天不知道要餵它幾頓，它怎麽會餓的這麽快？”
唐書蔚理直氣壯：“就是因為一天餵的次數多，隔了這麽久不餵，它才會不習慣啊。”
她總有自己的理由，邢忘說不過她，也就不和她爭辯，先上岸去把厚毛巾拿過來，披到她身上。
在水裏時還不覺得有什麽，這一上來，忽然就感覺到了溫度差，水沾在身上，再來一陣風吹一吹，瞬間冷得她打了個激靈。
到家後，剛打開門就看到福福站在門口，歪著頭看他們，張大嘴巴沖著二人喵喵叫，看來是聽到了他們的上樓聲，特意過來等著的。
唐書蔚鞋都來不及換，就把它摟在懷裏用下巴蹭它的小腦袋。
在泳池裏玩了一圈回來，二人都有些餓了。
邢忘從櫃子裏拿出餅幹說：“你先吃一點墊墊肚子，我現在做飯。”
“好。”唐書蔚結果餅幹吃，一邊吃一邊跟福福玩，毫不誇張地說，福福真是她遇到過的最聰明的貓了，而且還親人。
唐書蔚檢查它後腿上的傷口，給它換藥，過程中，它一只乖乖的，連叫一聲都不叫，實在是疼的狠了，就伸出小舌頭在她手上舔一舔，倒刺滑過掌心，不疼但有些癢。
她摸了摸它的小腦袋說：“換了藥好得快，再養一段時間，我們福福就能正常走路了。”
也不知道福福有沒有聽懂她的話，喵嗚一聲後又將腦袋放到地板上，靜靜看著她動作。
唐書蔚重新將紗布紮起來，拍了拍它的頭說：“換好了，過來給你餵東西吃。”
晚上吃飯時，唐書蔚想起來一件事，她之前好像見過方多韌，在學校周年慶典上，那個一直圍在趙教授旁邊的人。
邢忘想了想，道：“好像是他。”
此事便翻過去不談。
周日，柳南春如約過來，得知唐書蔚已經跟邢忘學習過了，氣得她要錘他，但想想他也不是她親哥，隨作罷，但免不了要跟唐書蔚抱怨。
“哥哥真討厭，明明說好了我教你的，他還非得提前教你。”
唐書蔚看著她笑：“其實我也沒學會呢，就學了一點憋氣。”
邢忘見她拆臺，氣哼哼的，但因為外人在，到底沒說什麽。
柳南春立馬說：“那我們今天還去學吧，哥哥游泳肯定沒有我好，他教你那麽久，你都沒學會，跟著我學，保證一小時就會了。”她拍著胸脯保證，表情特別像是後世那些傳播成功學的專家。
唐書蔚一個沒忍住笑出聲。
柳南春以為她不相信，急切道：“真的，我們老師可厲害了，我跟著他學，學會了好多，哥哥游泳都是在河裏瞎學的，不成體系！”
體系都出來了。
邢忘也沒想到她為了擡高自己還會拉踩他，一時有些吃驚，但又覺得她熟悉，這不就是唐書蔚小時候的樣子嗎？怪不得她這麽喜歡她。
他搖搖頭失笑，去廚房給她們準備吃的喝的。
柳南春現在恨不得立馬拉著她過去給她師範，唐書蔚連連笑道：“我相信相信，只是昨天實在是累了，下次吧，好嗎？而且今天天氣陰陰的，水溫肯定不高，別回頭游泳沒學會，反而把自己搞生病了，那到時候三舅媽可要殺過來質問我了。”
她說的很有道理，柳南春又將身體塌下去：“好吧。”
這時福福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睡醒出來，甩了甩毛爬到唐書蔚身上。
柳南春見到它驚呼：“小貓！你們什麽時候養的？好可愛！”
唐書蔚擼著福福的下巴回說：“前幾天。”她把過程告訴她。
柳南春聽完後有些心疼地看著小貓：“我也想養小貓的，但我媽媽不讓，說想養得等我考上大學以後才能養。”
她想伸手去摸福福，但又不敢。
唐書蔚道：“它性格很好不咬人的，你摸一下看看。”
柳南春看了她一眼，在她的引導下遲疑地將手放到福福身上。
小貓身上特有的軟軟的柔柔的觸感令她驚喜不已：“福福，你叫福福對嗎？福福好乖啊。”
每一個被貓征服的人類都會露出如此不值錢的一面，唐書蔚笑：“你要不要抱抱它？”
“可以嗎？”
唐書蔚把福福輕輕放到她腿上。
福福來家裏這麽幾天，已經養出了一點肉，不像一開始那麽瘦了，沈甸甸的一小坨，被它蹲著的地方溫溫熱熱的。
柳南春已經徹底拜倒在福福的魅力之下，連帶著對唐書蔚都沒那麽熱情了。
唐書蔚起身去廚房看邢忘在幹什麽。
邢忘見她過來，往她嘴裏塞了一小塊哈密瓜：“嘗嘗甜不甜。”
今天早上他買早飯時帶回來的，她點點頭：“很甜。”
邢忘抿起唇笑了笑，眼睛往柳南春那邊瞟了一眼，她正和福福玩得開心，顧不上這邊。
見狀，他迅速在她唇上點了一點，隨後笑說：“是很甜。”
唐書蔚見他這麽大膽，輕輕拍了拍他笑道：“你也不怕被你妹妹看見。”
邢忘笑而不語。
唐書蔚去翻櫃子問：“早上的那個餡餅還有嗎？”她現在又有些餓了。
“有。”邢忘點頭，越過她幫她拿出來。
這個餡餅是在外面買的，豆腐餡的，用面皮包起來後再放到油鍋上煎，一口下去，外皮酥脆，過了那一層後，裏面口感軟而韌，味道很不錯。
不過現在有些涼了，邢忘道：“我給你熱一下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她拿著餅咬了一口，“還行。”端著切好的哈密瓜出去。
邊走邊道：“下午世英約我一起去逛街，你在家看著福福吧。”
說完坐下又對柳南春道：“下午咱去逛街。”
“好啊。”柳南春沒有異議。
但邢忘意見可就大了，問：“我不能去嗎？”
唐書蔚詫異地看他一眼：“我們女孩子逛街，你去幹嘛。”見他表情不對，她又補充道：“下次再帶你。”
事已成定局，邢忘雖然有些不開心，但也沒有再說什麽，過去把福福抱過來不給她們看。
迎著她們驚訝的眼神道：“不是讓我看著福福嗎？我正在按照你說的做。”
唐書蔚笑：“讓你下午看，又沒讓你現在把它抱走。”
邢忘充耳不聞，摸著福福的小腦殼。
他把小貓抱走了，唐書蔚跟柳南春只好邊吃瓜邊聊天。
不知怎麽的就聊到了柳向南身上，柳南春道：“他說要考滬大。”
“挺好，離得近。”以柳向南的成績，她覺得滬大對他來說應該不難。
柳南春撇嘴道：“才不好呢，我媽現在光念著讓我跟二哥學，也考滬大，我才不考呢。”
唐書蔚笑：“那你準備考什麽學校？”
她想了想回道：“我要跑遠一點，讓我媽嘮叨不到我。”
唐書蔚失笑：“那三舅媽可要想你的。”
生長環境不同，柳向南小時候跟著父母在北方吃過很多苦，所以回到滬市後發奮學習，目標院校也在離家近的滬大，而柳南春從有記憶起就一直在滬市，所以她反而想去其他城市看看。
帶著小表妹一起逛街的事情，唐書蔚已經提前跟趙世英說過了。
趙世英看到柳南春笑：“好久沒跟這麽大的孩子一塊玩了。”
唐書蔚打趣她：“是不是又想起你以前班上的學生了？”
“是啊，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。”
“能玩能樂的。”
趙世英有一瞬間的失落：“估計早把我忘了。”
“哪有，前幾天還來找我問，趙老師現在在幹什麽呢。”
趙世英這才又重新笑起來：“算他們還有良心。”
柳南春問：“趙姐姐以前也是老師嗎？”
“是啊，不過我前段時間辭職了。”
柳南春有些好奇：“為什麽啊？”
趙世英笑著解釋了下緣由，柳南春聽完後有些若有所思。
唐書蔚笑道：“你趙姐姐唱歌很厲害的，回頭給你聽一聽她唱的歌。”
“好啊。”
——
鹹鴨蛋一般腌個三十天左右就差不多了。這天，羅奶奶和羅爺爺親自把腌好的鹹鴨蛋送到家屬樓。
上次來過後，她現在知道唐老師住在哪幢哪戶了，直接上去敲門。
唐書蔚打開門沒想到竟是她過來了，連忙把邢忘叫過來幫忙拿鴨蛋。
“不是說做好了讓言心跟我說一聲就好嗎，您怎麽親自過來了？這這麽重。”唐書蔚把人迎進來，給倒了杯溫水，雖是晚上，但太陽還沒下山，還曬著呢。
羅奶奶笑呵呵的：“我們閑著也是閑著，哪還要麻煩您再跑過去一趟，而且就這幾十個鴨蛋，也不重。”他們做慣了勞動的，這點重量對他們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麽。
唐書蔚等他們喝完了水後，又喊邢忘給切瓜。
羅奶奶見人要忙活起來招待他們，連忙起身說：“瓜就不吃了，言心一個人在家呢，我們也不放心。”
唐書蔚想想也是，他們特意趕在她下班時過來，羅言心估計正一個人在家寫作業。
也就不多留他們，但執意讓他們把瓜帶上：“拿回去給言心吃，現在天氣正熱呢，吃點瓜解解熱，也能更專註地學習。”
羅奶奶也知道她這些話都是托詞，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把瓜拎回去，一直推脫也不好，便把瓜收下了，笑道：“那我們也就不跟您客氣了。”
等二人走後，唐書蔚去把陳茵和王嫂子她們的鴨蛋給各自送過去。
回來後數著自己的鴨蛋直樂：“今天晚上煮粥吧，配鴨蛋吃。”
“好。”邢忘笑著答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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